两颗绝望的心
有朋友对我说他不喜欢看到身边的颓废气息。因为,最初的颓废思想来自于西方,他说原始意义的颓废是因为物质发达到了一定的满足程度,无所追求,因而颓废。而他所看到的颓废却远非如此,为什么要放弃?在还没有颓废的资格的时候。他如是说。
他的话我只同意一半,我同意那些颓废和这些颓废不同。
但是,就象开心会笑,痛苦会哭,情绪不是文字的约定俗成,可以有所选择。我们的情绪来自于内心的思想,我们的生活态度来自于对外界的感知,并非刻意,而是无可回避。
颓废,因为绝望的内心,而无关于资格。
画面不清晰,因为我看的是自选录像。记忆中深刻的是男女主人公在私人泳池旁疯狂的做爱。男人的手始终在抓着酒瓶,半仰的身子和不忍再看的面孔笑容扭曲。终于,他抓不住他最后的寄托,酒瓶下坠,砸了玻璃桌,一地破碎。
这片子我看过两次。第一次是忘记了带钥匙回不了家,听录像厅老板的推荐,在小包厢里看了开头便睡了过去;然后遇到了一个人,在一大堆半生不熟的人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我说到了《甜蜜蜜》他露出了害羞的笑容“叮叮当当同志,给你推荐一个片子”于是,我去看了第二次。
一直没有弄清楚男主人公是因为辞职而酗酒还是因为酗酒而辞职。然后搬到一个旅馆,带走的行李只有酒。他不停的喝,从早到晚,在做每一件事时。。。然后,女主人公出现。她是一个妓女,爱上了这个下坠的男人。为了爱他,她离开自己原本也腐烂的生活,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她想帮他戒酒,她想帮他重回我们视之为正常的生活。女人,总是以为只要有爱情,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而其实,有些爱情一开始就绝望,如同泳池边的男人那挣扎而垂死的手势。
后来,因为需要钱,因为需要把男人的生存继续下去,女人又开始接客,被男人撞见,他打她,疯狂的占有她,支离而破碎的画面中绝望一览无遗。
或许是爱,或许是绝望,他们终于一起下坠,他们终于一起死去。
剧情简单,但是沉重。甜腻的腥味令人窒息。深深吸气的时候看见了最后的美丽。凌乱不堪的房间,酒精中毒的男人已快死去,不能控制的颤抖的手滑过女人年轻的脸庞爱过的头发,在最后的温柔里我看见了男人的眼泪——只是,此生已矣。
那个喜欢学《甜蜜蜜》里的称呼叫我同志的男孩子,有着这个世界几乎绝迹的羞涩笑容,每次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伸出食指去蹭鼻子;把啤酒叫“一颗”香烟叫“一支”;在台上喜欢唱童安格的《不必太在意》……但是,还有,他放弃了一切。
在包厢里看这片子,看着人生的戏,想着戏如人生,而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背着吉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慢慢的消失,就象电影里的一个画面……只是看着,是因为懂得,绝望的,不只是剧中男女。
我尊重一切,只因为,我们都别无选择。
电影"Leaving Las Vegas",又翻译成《拉斯维加斯之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