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星球》尝试将音响放置于太空环境中
《红色星球》
朱利安·米切尔
科幻影片真正听命于时空限制的寥寥无几,《2001年》是个例外。《红色星球》(Red Planet)尝试将音响放置于太空环境中,那是决定性的因素,是大气的数量。
每部影片都需要一个像Dane Davis这样的人。他曾因为影片《黑客帝国》宏大的音响效果而获奥斯卡金像奖。他对音响创作的看法是抛弃俗套,尝试新着。他坚持认为,只应该使用有机的音响来表现真实的音响,除非出于银幕上伴音合成之理由,不应出现合成音响。在影片《红色星球》中,他再次尝试超越极限,决定遵从声音在太空中和低重力条件下的理论模型,向科学让步。Dane说:“在《2001年》中,Kubrick已能保持对科学的某种渴求;我们试图采纳同样的观点,即不应该完全违背科学道理。我们不可能在空间中使一切都完全静寂无声,我们曾经希望这样—但这太极端了。”影片《红色星球》讲述的是一个征服火星的太空任务,其使命在拯救人类。地球最终灭亡后火星成为人类移民的计划对象。这次飞行试图开始这一移居活动,但遇到了一些问题。
感应音响
为与太空中真实音响这一想法相一致,Dane希望创作出一艘用2050年可能达到的技术水平制造的飞船所发出的音响。他观察了目前正在发生和不久的将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构想出事物在50年时间里的自然发展结果。通过这种方式,他突然产生了机器与宇航员对话,甚至宇航服也能对话的想法。此外,他还不想让飞船的控制器发出过多的短促而尖利的声音,因为那太容易了。“我们不想让人们拨动开关并因此发出尖利的声音。我们希望所有的东西都能够与他们交谈,这样,所有的相互作用将都是口头上的。我们已经不得不在此概念上做出一点点让步,但另一个我们想听到的东西就是电路元件的声音。我们想感受人拨动开关时出现的结果,这种声音相当微妙,而且全部由感应声,由支撑在IC和电路上面的话筒构成,并且让此声音感应到话筒中。因此你听到电子在你周围疾驰而过的声音,使之与电动辅助开关的想法结合在一起,很像调音台上的电动推子。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但事实证明确实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想法。”事实上,Dane使用的是一种非常新颖的文本—语音转换程序来提供与宇航员的全部言语相互作用,这一语音内容中没有使用任何真人,所有的声音都出自于该程序。
影片中有这样一个场景,其中宇航员第一次在火星表面上行走。Dane向导演和制片人提出了让声音在这一场景中起到重要作用的想法,他想使观众一直穿着宇航服,体验一下宇航员的感受:“在他们刚刚登上这颗星球时,印象中上面没有可呼吸的空气,但愿一部分观众也不知道上面有,尽管影片预告中泄露出去过。所以,他们都穿着宇航服四处走动,他们能通过一条通讯线路听到彼此的讲话,除此之外他们所能听到的就只有宇航服的共鸣声了。所以,所有的动效声、宇航服的运动声都仿佛是在宇航服里面录制的。刚开始时感觉非常古怪,因为这不是你预料中的声音,而且导演使用了一种巧妙的方法强化了这一点。所以,在宇航员能脱掉他们的宇航服之前,观众也不能脱掉他们的宇航服。”
“这样做而且把它做成了意味着要对我们能呼吸多大一口气进行大量的实验。他们都在喘着气走路,而你又不想听到不谐调音,所以你得对其进行适当的混合。我们对共鸣声进行了一些处理,并对所有的声音进行了‘世俗化’处理。我们有一只头盔,我们将它放在小型吸声箱中,所有的声音,包括所有的呼吸声和太空服的声音,都通过头盔中的一只扬声器被重放并在其中重录下来。这一过程持续大约11分钟时间,结束时你就会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了。观众已经非常习惯于这种情况下的配景变化,但并无这样的变化。紧接着我们在摄影棚上进行一些共鸣声处理。”
太空的声音
对Dane来说,太空中的音响概念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东西,真空中根本没有声音。但这毕竟只是一部电影,必须对剧情焦点有所重视。Dane提出了他针对“太空音响”所做的特有的折衷:“我对所有外太空镜头所提的建议是创作大量物体磁力的音响,而不是使其围绕着声音。我创作了这种磁性音响,它们主要是低频的。这就解决了问题,因为这部影片与空气以及空气的多少很有关系,所以大量的音响都与空气的密度有关。”
当他们着陆时发现火星上有一定的重力,这一事实对故事情节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要求Dane在他的音响设计中允许放松某些时间方面的要求。“存在多少大气这一问题对情节发展来说是起支配作用的。火星上存在着适合呼吸的大气,而我们过去设想它不存在。所以现在我们能使声音在人和人之间传播并能使来自太空里的真空部分声音转变到此部分大气的声音,这样就与声音的频谱很有关系。我在尝试无条件接受在没有空气时绝对没有中频和高频音响,而当空气密度只有一半时,声音仍然有点单调。所以,所有声音的EQ曲线都立足于当时存在多少大气。这是一个力所能及的概念。我试图找出一些起源于有机界的音响,它们与戏剧界所发生的事情有关。例如,飞船的整个外壳都是用谐振金属制造的,我们使用各种各样的分解工具将声音分离出来,然后调低声音的音调。然后,我根据其与银幕内容的相关程度写下字面上的EQ和谐振。我所做的工作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尝试将声音的音调调节到其自然音域之外,我所调节的全部素材中有95%最终并未出现在这部影片中,但它们启发我如何调整声音的上下频谱。”
“在飞船的外壳上,我知道我想了解金属的感觉,尽管它是一种复合材料,我想感受各种形状东西的谐振。”
对Dane和他的制作小组来说,火星表面的音响是又一个挑战,因为他们所知道的基本上就是这是一片充满碎石块的不毛之地,到处都是粉尘。“我想避开那些奇怪、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所以所有的声音都是利用空气运动生成的。我们自己生成所有这些刮风的景象。事实上,我们做了大量工作来产生流动空气的声音。我们挑选了一些我们知道能发出呼啸声的台扇护栅,并在多风的沙漠地带对其进行试验,然后,我们将这些护栅带回演播室,将其固定在带立体声话筒的控制台上,然后旋转它们以产生空气流动,同时把一台DEVA录音机与我们缚在一起。做这件事使我们全都真的生了一场病,而我在其后的两、三天里一直恶心呕吐,主要是因为我不得不比其他任何人都亲力而为,使我几乎眩晕!但我们获得了一些极好的结果,而且使用所有这些呼啸声和蜂鸣声作为音响创作的基础。”
进入图像阶段
作为这部影片的主管音响设计师,Dane的主要任务是在他们接近最后混合时着手确定优先权,因为即使他们每天工作20个小时,每周工作7天(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他们也只剩下有限的时间了。当视觉特技开始按照其长度及其在影片中的位置被锁定时,各种东西纷至沓来,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同时发生。“我们要使所有的片盘一致,并进行所有的先期配音和修改。此外,有些非常粗略的图像构思也开始具体化。有些视觉特技设计与我们预期的相当一致,但大多数设计,如飞船的外壳,则不是这样。我得将大量的时间花在这些飞船经过时塑造其各个部分,而突然之间,每个镜头都开始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但我认为它们并没有重新制作动画,而只是替换镜头。所以,原来从中点缓慢摇镜直到第二个重力环的东西,却突然变成向后运动,从右侧重新开始。”
“这样就有大量的整形工作要做,而这类事情中最令人气馁的部分是你绝对不会真的有时间回过头来,将它整理成像你第一次做得那样好。我不想说你必须降低你的标准,但你得这样做。最初的声迹非常优美,我在构造那些东西时感觉它非常优美,而你突然说,‘好了,它符合画面要求,但不够精确。’它最终是差强人意的,但我确实不得不放弃它。”
粗略图像的例子包括名叫Nemotoads的火星昆虫。Dane在他们结束影片的合成之前并没有看到它们的全部镜头。他们在此之前所必须做的全部工作就是一些动画和构思。“我构造了所有这些我认为感觉良好的事物的不同层面。在图像到来时,我们得审查片盘,看看图像是否适合我们的混音。然后我们得决定是否值得返工,在这一点上这样做的代价非常巨大。我们实际上是在离发行日还有9天时观看最终的视觉特技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做任何事情—你只好一笑了之并容忍它,因为它的效果不错。”
Dane了解最后期限越来越短,而且随着电影的数字式发行变得更加普及,他认为他们甚至能够对影片进行处理直到首映日之夜或者更晚。由于计算机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图像来得越来越晚,配音阶段将发现越来越多的声音创作。“现在已经有可能在接近最后期限时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很快就会没有拷贝需要制作,电影将采用数字发行。我认为,第一阶段将是工作到发行日之前两天。一旦实现了‘有线’发行,我觉得我们将会一直工作到首映日之夜,之后我们将为影片的第二夜版本继续工作,并看看其评论如何。然后,我们也可能继续改进第三或第四夜的电影版本。这是我们所有的人所预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