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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剑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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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剑道士

无良,是一个剑道士,就是一个用剑的道士,自己一个人在永安镇生活。自小他入了道盟,学艺不精,二十多岁时坏人下咒到他所在的诚诚门家人身上,他胆子小,看到家人变成丧尸狰狞的样子赶紧挥剑把三口都杀了,结果后去一问,别的师兄都是绑了家人用符咒水喂回来的。
无良大哭,从此孤家寡人,他只好祭起坛献亡悼家人,母亲和妹妹气的在阴间不肯来见他,半天烧了不少黄符,只有父亲来了,爹也只是叹气,但是杀都杀了,也没办法,就说让他一个人在阳间好好过吧。
无良从此性格大变,一生再无雄心壮志,嗜睡懒散,潦倒度日。
…………
***
此时是永安二十三年,这一年,永安镇被勒令改名,因为名字和皇帝年号恰好一样,为避龙讳,不得已,改为丰宝镇,镇长赵大祥,带着民众在这一年里做了两件大事,一是征名改名,二是驱逐赵英宝。
赵英宝就是无良,镇长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说,“你这无良道士,不配住在我们的镇上!!”无良一听,觉得这名字好,从此就改叫作了无良。
无良被赶出故乡,好在学艺已成,就往东走了五十里,又往南走了六十里,在一个小山头上扎了一个小茅土屋的道观,从此安居了下来。
考槃考槃,
考槃在阿,
独寐寤歌,
永矢弗过。
无良觉得自己应该酗酒自虐,但他又买不起酒,只好每日嗜睡,渴了喝点溪水,饿了吃点野果子,如此过了三年,无良睡得踏实,渐入灵境,常于梦中杀妖。
他常提一剑,踏山过河川,睡中见一个陆兽生有双翼,爪似鹰爪,他抓了那鹰爪被吊着,飞过了好几个险峰,最后被抓得疼了,索性挥剑把那爪给砍了,一斩那陆兽竟就死了,直勾勾掉下来砸在了下面森林里,先兽掉下来的是无良,他摔在地上,也是很痛。
但那是在梦中,他才有剑,醒了之后无良就没了剑,他四处寻摸,在涧边找了一根树枝,作剑,用小刀削磨的十分光滑,常在茅屋前练习。
路过的农人、樵夫看他舞剑,方知道这茅屋是个道观,这里来了一个道士,传了出去,就开始有进香的人来了,也有老人常请他去抓妖。
无良为了进香的人,只好用找了一树斩了,自己弄个木像,又竖了一个灵牌,买了一个旧香炉,茅屋才有点了道观的样子,一个老妇人好心捐给了他两个蒲团,这样跪拜和坐的地方也都有了。
无良如此正式成了道士,他便应乡民的邀,前去抓妖。
一妖在水中,入到井里,凡照见井口水面的人无不痴迷,村民吓得不敢再去打水,户户茶饭都成了问题,无良被请了过去,便只好下水,先蹲在桶上,放下井里看看究竟。
进到井里,看到井壁有洞,巴掌大,里面蹲着一只蛤蟆,瞪大两眼,神情肃穆,无良伸手一把捏住,摇绳让人拉了他回去。
无良学艺不精,不知道蛤蟆怎么处理,更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蛤蟆作怪,但村民们欢欣鼓舞,看到蛤蟆无不欢腾,认为妖已除了,无良只好让他们弄了一个水缸,水缸铺石,上浮草萍,用一截棉线把蛤蟆腿绑了,系在石上,让它养在这水美草肥的缸里,也算上对天地下对黎民有个交代。
民众便又用石将这水缸围着垒起来半人高的围墙篱笆,五步左右宽长,中间空地摆上香炉,供奉这妖,香一点上,下起雨来,把众人浇个湿透,众人皆以为灵。无良却有点害怕了,一个人赶紧悄然溜走。
自己虽然是个剑道士,但学艺不精,要是梦里那种兽一样的妖怪,他倒有自信蛮力格杀,真的遇上能呼风唤雨的有法力的妖,他就觉得怕,能使人痴迷这事,也觉得恐怖,妖若使人痴迷来害自己,自己又不得不杀这人,但这人虽痴迷却还能复原,所以又不能杀,不能杀他又要来杀自己,自己只能逃,但若逃的慢痴迷之人追的快,自己又该怎么办?
对无良来说,这些都是很恐怖的问题。好在很快回到自己小茅屋里,他倒头便睡了,睡完也就忘了,醒来又是平凡平淡平常的一天,平凡见喜,平淡见喜,平常见喜,吃吃睡睡,他又觉得很舒畅了。
心情一好,他就拿毛笔画了几张符,又写了一副字联挂在了茅屋道观门边,联上曰:
懒散剑道士,
孑孑一生闲。
……就这样把一生荒废掉,赶紧变成一个满头银发的白胡子老头,成了无良唯一的心愿。至于姑娘,金钱,名望,权势,威风,无良此生想也不再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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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学艺的地方叫诚诚山,他九岁来到这里,老道士叫他打扫宅院,他懒得很,跑去后山草坪上睡觉,睡着了就有一只小花猫跑到他肚子上趴着,太阳照得暖烘烘的,他觉得很舒服,他伸手去摸猫,那猫却吭哧咬了他一口,跑了。
无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花猫找出来,他虽年幼却认为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代价,自己的肚子不是白给趴的,花猫定要买单,自然咬也不是白咬,流血,痛几下都不在话下,但免费咬人却是绝对没有的事情,花猫欠了债,无良便要找它出来讨债。找来找去,终于在诚诚山山坳的宜人居找到了它,它原是住在这里二师兄养的,二师兄隐居孤僻,无良见也没见过,追猫一头追了进去,看到二师兄正在饮茶,屋里焚香供灯,挂着很多字画,二师兄平时就卖字画为副业,他有一个绝技叫做‘画骨’,能辨人鬼妖之别。
原人是有二重身的,一是真身,真身随时间老,随风雨衰,二是法身,法身面貌不老,随魂损而衰,有时又用三重身,这三重身却是一个虚席,供人家上身,亲友能上身,鬼魔也能上身,天地万物无一不能临近,人原本就是有三魂七魄的,就有十个尊位.
二师兄就问,无良要如何讨债。无良便说要打,按着花猫屁股,用鞋帮子狠抽了一下,这咬就算还了,可趴之恩也要还,花猫就搁在地上,让无良枕着睡觉,二师兄觉得有趣,就拿笔要把这一幕画下来。
花猫是猫,身上却附魔,暴躁不已,无良九岁,灵体纯质,他头枕上去,那魔干脆就离了花猫到他身上来。无良却不管,魔来魔总会走,那总归是师父的事,如果魔操他闯了祸,那也是师兄的事。
他的性命,总归不是他自己的责任,他也就只管呼呼大睡。
二师兄画下一猫一童,童有猫样,猫有狗样,魔缩头缩尾,是个窝囊废,最多是耳旁一股黑烟,不成大器。
猫魔附了身之后,无良渐有猫感,耳敏锐,可察细声,走路轻脚,嗜睡,常闻声惊恐,他害了怕,便躲到师父房间去,师父每日打坐运气,并不理他,他也不走,每日和师父同吃同睡,晚上缩在师父床角上,师父日渐腻烦,说那魔除了吧,九岁孩童却又不舍得,说处惯了有了感情,也就真的没人理会他了。
无良身上有了魔,得了些许魔道,道法就再修不好,修法也比别人艰难。没办法,师父只好让他练武,他就有了一柄木剑。
他有凶性,胆子却小,魔让他砍人,虽木剑砍不伤,但他想到自己家里穷,付不起药钱,又可惜自己身上衣裳,坚决不与人厮打,他心性意志不坚,师父见他压得住魔,很奇。
十几个师兄围着他检察半天,还是骨骼平常,不堪大用。
如此长到十几岁,无所树,乃至二十多岁,胆子却稍长,不用再去师父房里窝床角,也时随师兄下山历练。
妖魔事都是师兄师父们干的,他也就是听说,道盟很大,诚诚门不过是细枝末节,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无良考槃山中,常于茅屋睡了想起童年往事,他思思想想,自己也就童年这点时光值得回忆。
这一日,道盟来人,检查了一番,给无良添了一座祖师像,算是正式过了眼,得了认可。领了道盟的照会,就得了责任,十方百里的妖,就得平。无良睡而不起,妖倒要来看他,围聚茅屋聒噪,欺他是个软角色。无良恼了,放出魔,妖始散。
妖惧魔,比惧仙更甚,仙不害妖,反而柔和宽慰,至多废去修行,还了原形。魔却害妖,吃妖,妖见魔就要白了脸,退避三舍,惟恐及身。
无良却想,这仙也可恨,要人人都按它的法活,总要人去牺牲,还心甘情愿,以人身人心平尤怨渊,照实可恨。
无良也讨厌魔。魔据他身上,总想要了他的命,何奈他胆小的很,死也不肯死,连意识也万万不敢让魔占了,有时魔强迫他睡,让他睏,他偏得一夜瞪大了眼,挨得到天亮阳气盛起来,才和衣卧了,合眼耳眠。
有时他想,这魔在他身上二十多年,早晚总该有了感情,但魔就是魔,魔性难除,无心无肺,只晓得吃人。但魔的确也痛苦,这人类囚己日久,魔恼恨的牙痒痒。
又有一日,又有人请无良去抓妖,来了四五个老者,其中一个老妇话不多,只爱笑。
无良收拾了一个罗盘,两本经书,一些黄符和他的白光树枝的棍剑,便跟他们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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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上了山,到一农家小院,见卧床一妇人,她在床上躺了足有月余,不思茶饮,日渐消瘦。不食而不知饥馑,应是胃中有妖,幽鬼化气而入身,藏于腹水。
无良给妇人喂些雨水,又烧火取暖,妇人方呕,妇人有两子,于门外扶框而看,无良说,妇人无恙,多食热物,下床走动,身暖则阴去,其二子中一童却是妖邪附体,害其母,他得带走。农人们商议一二,表示同意。
无良将童子带回观中,锁在枣木枝缠的笼子里,木枝以线绕成,笼子并不结实,可说动扯可破,童子却乖,进到笼中如同僵木,不哭不闹动也不动了。
却说到了晚上,阴日祟气大盛,无良身上的魔又开始鼓噪,无良尖叫抽搐,吓坏了童子,他竟也清醒过来,隔着笼子细声叫着,“放我出去。”又说,“饿了。”
无良昏睡过去,至到第二天清晨,才醒,童子还在笼中蹲着,嘴唇冻得发白,竟一夜一动未动。无良烧水给他先洗了个澡,还挺清秀,用以被单裹身,方食饭,原身上衣却拿出去观外坛里烧了。
住了几日,童子渐渐习惯了道观朝诵夜冥的三餐一日,常于下午时分被安排拿一根大竹帚在树下扫地,食也并不挑嘴,颇为乖顺。又过了几日,童子说,我想回家。无良说,我也想回家,我的家在阴曹地府,我爱的人全在那里面了。
童子倒也不哭,十分忍耐,过了半年又长高了一些,劈柴挑水乃至煮饭,不在话下。于是无良又教他咒符,使用书写好的符纸贴到物体之上,再以念力借由符纸驱物。童子每日勤练,可使碗物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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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便又用石将这水缸围着垒起来半人高的围墙篱笆,五步左右宽长,中间空地摆上香炉,供奉这妖,香一点上,下起雨来,把众人浇个湿透,众人皆以为灵。无良却有点害怕了,一个人赶紧悄然溜走。
自己虽然是个剑道士,但学艺不精,要是梦里那种兽一样的妖怪,他倒有自信蛮力格杀,真的遇上能呼风唤雨的有法力的妖,他就觉得怕,能使人痴迷这事,也觉得恐怖,妖若使人痴迷来害自己,自己又不得不杀这人,但这人虽痴迷却还能复原,所以又不能杀,不能杀他又要来杀自己,自己只能逃,但若逃的慢痴迷之人追的快,自己又该怎么办?
对无良来说,这些都是很恐怖的问题。好在很快回到自己小茅屋里,他倒头便睡了,睡完也就忘了,醒来又是平凡平淡平常的一天,平凡见喜,平淡见喜,平常见喜,吃吃睡睡,他又觉得很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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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收来第一个大弟子,于是就给他取名叫“大”,童子就每天拿树枝在地上练自己的名字,第二个学会写的字是“无良”这便是师父的名字。
大喜种植,在观前开辟了一块肥地种花生,花生可谓好物,可煮粥可烘炒可榨油,还可捣碎作酱。
大知道魔爱吃生肉,常于溪中抓鱼,片成一片片的供给师父吃,无良喜食,就教大摘叶吹笛,吹他家乡的小曲儿。
大惧雷,每逢雷声闪电便躲在观中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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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1-7-27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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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1-7-27 17:55
文艺复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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