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摄影历程
今天下午有个老同学发了个短信过来“请教”,说是过去的彩色底片时间长了有水斑或霉班怎么去除,我先开玩笑地回复了一个“PHOTOSHOP”,然后打了电话过去,不出我所料,正在那边哭笑不得着呢。我告诉他对于黑白底片我完全有把握就用水洗,但彩色底片的C41工艺就不熟悉了,可以先拿一小段用纯净水洗洗试试,千万不要用任何的化学品。后来他又回短信过来说好像有效的。
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当年是黑白摄影暗房技术的高手,难为他还记得。十五年前当我还在画画的时候,曾经说过:美术是我的饭碗,摄影是我的爱好,音乐是我的生命,呵呵。现在由于对音乐的热爱,走上了做音响技术之路,音响倒成了饭碗,美术早就扔到不知哪里去了,而摄影也只是还在手上玩着相机,却谈不上“摄影爱好者”了。
一
想来我对机械和电子的爱好还是与生俱来的,很小的时候就对别人手上拿着的相机充满了向往,却一直无缘摸上一下,更没有人教我。想想我儿子七八岁就可以拿着我的SONY F717随便玩,真是幸福。
我现在还深刻地记着,应该是上初中的时候,大概是83年的样子,爸爸借回来一只杂牌的“傻瓜机”,装有黑白胶卷,当个宝贝似的决不有让我碰一下的可能。过了两天父母都不在家,我从家里的五抽橱抽屉中搜出来,万分激动地打开镜头盖对着屋子里按动了快门,当时心跳得都快要从喉咙中蹦出来,然后又象做贼一样赶紧放回去。后来底片冲出来,爸爸很奇怪地发现有一格空白,我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什么也没拍到呢?那时我根本没有曝光参数的概念,屋子那么暗,哪里能拍出什么影像出来。
过了几年,上高一的时候,班级里组织做社会调查,班主任借来了一部120的双镜头相机,问谁会用啊?我立即高举起胳膊吹牛说我会用!然后回到家里紧急补课,找出家里的一本《家庭日用大全》仔细研读其中的“照相机的使用”章节,第一次面对“光圈”、“调焦”、“快门速度”这些词汇,太多的看不明白只能囫囵吞枣,这是我最早的摄影知识启蒙,也是最早的摄影实践,可惜那些照片早已灰飞烟灭了。
二
88年的夏天,高考结束了,同学们最后一次全体到校举行毕业典礼,我盘算着去哪借部相机拍些照片。那时爸爸已经从防疫站调到卫生局做副局长好几年了,看我借相机心切,先打了个电话,然后让我去防疫站找宣教科的周叔叔借。
那是一套雅西卡(YASHICA)的FX-3单镜头反光式的专业相机,除了标准镜头外,还有一个70~210的图丽的变焦头,我拿到手后都傻了。
买了一盒乐凯的彩卷,还是让卖胶卷的人帮我把胶卷装上,然后神气活现地背去学校了。那天拍的照片我都保留在那本毕业纪念册里面呢。其时我还不知道这个相机有测光功能,曝光值都是自己毛估估的,好多都曝光不足。另外就是慢门时手抖动了,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居然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地用1/8秒的快门速度手持拍摄。
接下来我就频繁地去借这套相机,并虚心地向周叔叔讨教,很快就能熟练无误地使用了。在那个暑假里,还主办了初中同学的聚会游园,整个聚会中就我这一部相机,拍了好几卷乐凯的彩卷(柯达富士的太贵了),狠狠地过了按快门的瘾。后来这些照片的冲印和分发花了我大量的精力,要保证每个人都能得到同样数量的照片(因为大家交的钱都一样),还要保证每个人拿到手的照片中都有自己的形象。相信我的初中同班同学们都把那些照片仔细地保存着,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自己最初的一批彩照。
三
上了大学以后,我开始拍黑白胶卷并自己动手冲印,那时照相器材商店里都有现成的配好的显影粉和定影粉以及散装的相纸出售,价格也很便宜,而放大机这些暗房器材则是从我妈妈学校里的已经没人使用的暗房里搬回家的,只不过是最简易的那种,后来我自己有了点积蓄后咬咬牙买了一个好一点的放大镜头。另外再后来也不买筒装胶卷了,太贵,那时一卷乐凯的135黑白精装胶卷好像要卖到三块钱,我就买大卷的盘片然后自己用过去积累下来的胶卷空暗盒分装,一盘可以分装到十卷,一卷才划到一块钱。
那时如饥似渴地学习摄影知识,仔细地研读了很多专业书籍,这种劲头要是放在中学的学业上,怕是当年考个北大都没问题。北京电影学院沙占祥教授的一本厚厚的专著《摄影镜头的性能与选择》啃得绝对通透,如果去报考沙先生的研究生的话,恐怕也不过如此。另外就是找老师,爸爸过去在防疫站的一位同事的爱人,当时就在扬州城最好的中国照相馆的黑白暗房里上班,给了我不少指点,还借我一本她过去学暗房的教材,这本教材我也是啃得极烂。也曾拿着一些自认为是“作品”的照片到文化馆里找人指点,那人是谁已经记不得了,翻了一番以后,淡淡地说:“你这些照片里面没有摄影语言,除了构图以外,没什么值得说的地方”,很让我沮丧并怀疑,好几年后,才真正悟到这个评语的意思。由于已经学了几年画,一开始拍的一些风景照片的确只注意构图,根本没有考虑到过光影的细节,完全没有“用光”的概念,什么是摄影语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