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渔火对愁眠
江枫渔火对愁眠
十多年前，也就二十岁左右吧，和几个同学一起去苏州游玩。那些著名的景点当然是一个都少不了要去看看的。寒山寺自然是必定要去一游的。
具体的过程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那块刻着我国唐朝大诗人张继的著名诗作《枫桥夜泊》的石碑着实让我们流连了好一会儿，直到今天仍然印象深刻。那可是寒山寺的招牌啊！可能没有哪个学校（初中及初中以上）的语文教师没有对学生讲解过这首诗吧？我们老师曾对我们讲解过这首诗，我还看过一些古诗词的课外书上有这首诗具体的讲解和翻译。
我们几个在枫桥上上下下都留了影。想当年，三国时期，小霸王孙策平定江东，曾在此桥头横枪立马一番大战，留下多少豪情壮志！
当时在听老师讲解这首诗以及看课外书时对其中的一句“江枫渔火对愁眠”的解释始终感觉好象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名堂。下课了赶紧到操场上踢球去了，哪还管这些！后来总结大家对这句诗的翻译解释是江边的枫树和船上的渔火对愁眠。这些天闲来无事，又想起了这个话题，觉得挺有意思的，于是就……
月亮落下去了，乌鸦在叫着（乌鸦喜欢在夜里叫吗？或许是被嘈杂的人声惊醒的？），还下着满天的霜雾；那应该是一个有些寒意的深夜；张继赴京城（今天的西安）赶考落榜后乘船回家途经苏州，枫桥下应该是一个停泊船只的码头，或许是夜太深了，错过了投宿旅馆的时间，作者和大家一样仍然只能在船上将就一宿。那时的客船不太可能有我们今天的大轮船坐得舒服，时间长了难免感到舟车劳顿。我们完全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体会一下作者当时的状态和心情，会是怎样的一个画面呢？至少十年寒窗才有可能上京赶考，落榜对这样的学子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回家的路上难免闷闷不乐，心情沮丧。
那个“渔火”指的又是什么呢？古时候没有电灯，夜里照明通常是用灯笼或是火把（家里那自然是用油灯或是蜡烛）。在枫桥下的码头上、船只上，夜里点上灯笼、火把是很自然的事，我想应该以灯笼为多，既防风又安全、美观。所谓渔火应该是指这二者。而且除码头外，每条船上都会有这样的灯笼、火把，既可照明也为标志，提醒其它船只保持距离以免发生碰撞。夜里即使在较远的地方也能看清这样的渔火。
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江枫”二字。它们在这里指的是什么？江边的枫树？首先，寒山寺那个地方根本和长江离得很远，太湖倒是就在那一带；因此我认为不可能是指江边的枫树。难道有一种树名字就叫“江枫”？不会吧？作者经过的这条水道肯定是一条内陆河流，或是人工运河。河岸两边生长着很多树木是可能的，是清一色的江枫树还是也有其它品种的树木？深更半夜的借着渔火能看清岸上的树木？还点名是江枫树？看来作者是常走此道并对此种树木情有独钟？不太合情理！
在古文中，对各种修辞手法的运用是非常讲究的，有时要求是极为严格的。对仗必须工整；对比必须确切。“江枫渔火对愁眠”这一句诗显然是在进行某种对比。既要对比，首先被用来对比的对比事物必须是具有相同性质，相同意义，具有可比性的。其次被对比事物相互间进行对比的内容和程序应该是相同的，不可以出现不对称的情况：发令枪一响，刘翔向前飞奔；而姚明正从队友手中接过篮球一个扣篮；你说这两人怎么进行对比呢？而“江枫”和“渔火”此时在这里就更不具备任何可比性，将它们生硬地绑在一起是不符合最普通的写作规律的。作为大诗人，作者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如果作者真的犯了这样的常识错误，那么在当时的文学界就肯定会被否定掉。是这首诗在传抄过程中文字出现了错误？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我们理解上的错误。
错误在哪里呢？在枫桥旁边还有一座桥，叫“江村桥”（这是我在网上查阅的寒山寺相关资料上记载的，而我曾在那次游玩时亲眼看到枫桥旁还有座相仿的桥，我特意看了它的桥名叫“江津桥”，正是看到了这样一座桥才有了写这篇文章的想法，难道是我眼花了？我可是认真看了一下的。），枫桥下是一个码头，江村桥下也同样有理由存在一个同样的码头。这两个码头完全可能具有相同的功能和作用。枫桥下可以停泊客船江村桥下也可以停泊客船，那个夜里两个码头上都应该会有渔火，两个码头里停泊的客船上也同样都会举着渔火，遥遥相对，两两呼应。不是江枫树和渔火对愁眠，而是江村桥下的渔火和枫桥下的渔火对愁眠。我虽然还不敢肯定这个答案的正确性，但我觉得无论如何、于情于理我的这个设想成立的可能性更大些，比较符合实际情况。
这座桥在历史上曾经易名为“封桥”，据说是因为这首诗而改称“枫桥”。只是不知到底哪个名字在先，哪个名字在后。假如这首诗写于“封桥”时期，那么变成“江封渔火对愁眠”就不太难以理解了（或许也更难理解，“江封”那到底是什么呢？没有亲临其地，任你再聪明，想破头恐怕也想不通那到底会是什么。或许有人会把它理解成封缸酒的一个品种，作者在借酒浇愁，也未可知！），但可能会因为这一个字的改动而使这篇名作失去不少美感；或许也正因为这首诗的缘故而使枫桥的地位大大提高，美名传遍中华大地；而本具有同等功能、作用及价值的江村桥却一直平平淡淡地存在着。让人不能不感叹造化弄人。一个偶然的原因使这两个兄弟的命运大不一样。
江村桥还有个别名叫乌啼桥；附近还有座山叫孤山，别名愁眠山；张继写这首诗时这一桥一山的名字为何？我觉得它们很可能因此诗而得此别名。在诗中“乌啼”应当解释为乌鸦在叫而不是指乌啼桥；“愁眠”也应当解释为一愁难眠而不是指愁眠山。
一个“愁”字点出了作者当时的状态和心情；触景生情，情景交融。渔火本无情，情由心生，顿悟在人；我仿佛也听到了那钟声，心中一片安详、豁然开朗。
06 01 29 成于家中 张 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