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地下亚洲可以永远地存活在某块大陆上
据一位不太权威的专家统计,迄今为止,世界乐坛最强悍的一股颠覆巨浪来自地下亚洲,而地下亚洲的中心来自印度。如果我们再深挖下去,会发现印度土生大麻这种植物很可能正是向地下亚洲输送血液的一根神经主动脉,它在音乐这种全球兴奋剂的催眠下慢慢得以进化,继而鼓励黄种人发动了一场类似美国黑人音乐膨胀的革命,这场波澜壮观的地下亚洲运动更可能是全球第二代亚裔移民对二十一世纪印度音乐的憧憬与酝酿。
而除了印度,我们的亚洲还有什么呢?
在世界地图上,地下亚洲并非一片真实存在的疆界,就像LAIBATH理想中的NSK王国一样,它只是傲然生长在音乐理论工作者再次发现的一块新大陆上。地下亚洲并非90年代中后期的新生事物,我们只要翻一下日历,就可以大致找到它的源头了。1967年6月蒙特莱流行音乐节上,最后压轴的既不是JIMI HENDRIX,也不是JANIS JOPLIN,而是一个年轻健美的印度青年RAVI SHANKER。音乐节的筹划者是胆大妄为的,也是眼力准确的,当RAVI与他的组合演出完毕,数万人的会场竟沉默了十秒钟,之后便刮起了一股风暴……在那不到一个小时的岁月里,三个东方人神奇地把几万名西方人带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东土,然而游客们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那块载着他们翱翔的神奇飞毯挂在哪里。为了找到答案,他们选出了一位代表——披头士去东方培训函授学校学习。
到了80年代,英国前“创世纪”乐团原主唱彼得·加布里尔开设了‘真实世界’厂牌,致力为蜷缩在世界每个角落里的少数民族人民直抒胸臆,这是流行音乐上一座真正孤立无援的古堡。巴基斯坦的魁瓦利大师纳斯拉特在这座了望台上竟眺望了八次(出版了八张专辑)。
可是无论是西塔琴大师还是魁瓦利大师,他们对于今天亚洲摇滚新科状元精神上的感召已是一场笑话。他们根本没兴趣参观一下这条老路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但他们没有意识到,为了留下一串新的脚印,寻找新的小路和路标已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让我们看一看昨天亚洲的音乐青年,他们在吸收什么营养呢?METALLIC,NIRVANA,RATM,这些熟得快要烂掉的名字,今天已卖不上什么好价了,但它们是不是真的已毫无启发性了呢?如果现在有一位自讨没趣的乐评人告诉中国的音乐小同志,KURT曾回忆在他的青春路上,ABBA对他的精神启蒙超过了任何一支重型组合,你相信他们会真的有胆量去听ABBA的《我有一个梦想》、《金钱,金钱,金钱》、《赢者带走一切》吗?
现在在世界乐坛上已暴露文明原形的亚洲文化古国有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甚至也包括西藏。然而整个亚洲不止这几个国家地区。某位同志早在两年前就曾大胆预测:世界上最好的摇滚乐既不在美洲也不在欧洲,更不会在蒙古或中国,而最有可能在亚洲的朝鲜。这倒不是因为隐藏得最深的就是功力最深厚的,而是因为被压缩得最彻底的才有可能是分裂得最完美的。
地下亚洲有可能阔容的一天吗?真实反对伟大,记忆拥护审判
——记Asian Dub Foundation
Asian Dub Foundation能存活至今,应该可以看作是1993年Identical Beat运动的延续。乐队把伦敦一座叫做“Farringdon”电影拍摄并兼做音乐交流的制作室作为了他们复兴亚洲音乐的基地,1993年夏季,他们在这座工作室里展开了一系列有计划教育亚洲青少年制作音乐的技巧。这项工作的领导者和组织者是Aniruddha Das,还有一位年轻的工人,一位知名的DJ,John Pandit,加上他们的学生—一个15岁的孟加拉饶舌歌手Deedar Zaman。他们很快固定了自己的风格并将乐队取名为Asian Dub Foundation。
令人惊奇的是当时他们与英国号称独立运动的潮流竟然一点都沾不上边。乐队成员似乎各得其所:更名为Das 博士的贝司手变为了tabla鼓手Das,Pandit成了Pandit G,Zaman变为Master D,他们在1994年终于形成为一个齐心合力的团队,尤其是在接纳了新成员—利用高智商玩吉他的Steve Chandra Savale,他最得意的一招是将吉他变为象西塔琴一样的乐器,当然这得归功于他手中那把可以摧毁一切器材的刀具,因此,“Chandrasonic”这个恶名也应运而生。崭露头角的他们利用与反亚洲暴力组织的密切关系迅速走红于英伦三岛,最早的样带引起了各大国际唱片厂牌的注意,他们的第一张EP发行于1994年。
在所有的亚裔英籍乐团中,Asian Dub Foundation显然是资历最老、最有号召力的,对依然奋斗在亚洲苦难第一线的所有乐队来说,“亚洲杜比基地”的真正地基到底是在亚洲还是欧洲呢?他们更倾向于成为一支流行潜力颇深的未来明星呢,还是更愿意修筑一条连接欧亚大陆东西方文明的桥梁呢?
Asian Dub Foundation在从事音乐工作之前,他们对自己身世种姓根茎的挖掘是值得更多第三世界国家的音乐团体思考的。在他们的所作所为中,他们不但启发普通百姓的孩子通过做音乐来解决他们在成长路途上的疑难杂症,而且还证实给他们音乐平等的真正体现:无论你是工人还是学生,无论你是蓝领还是白领,你们都可以联合起来,因为音乐是一个完整的体制。
从真实的生存经历中可以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Asian Dub Foundation在与第三世界国家人民类似的遭遇里找到了他们需要浓缩的一种养分。他们认清了自己并非音乐家一种职业的身份后,他们就决定要从很多方面去出击了。他们的肤色表明了一种势在必行。第二张专辑《拉菲的复仇》作品大多取材于一些历史真实事件,所以他们的激烈曲风是无法避免的。2000年的第三张同名唱片才真正显示了他们足够的骨架和血肉。在真实而伟大的英国里,埋葬的是他们一场无法停止的记忆之战。
在歌唱或演奏时,他们故意加快了速度,这明显也加大了乐迷理解他们的难度,没有耐心的乐迷会把他们不负责任地甩进了说唱的垃圾桶。他们的英语发音的确已很标准,但他们的吐字明显还带着东方人的纯朴韵味。人们有点接受不了的是在一个小时里,可能要接收摇滚乐整整四个时代的资讯,这种毛骨悚然的连环欣赏简直有点像音乐乱伦。正如他们在第三张专辑里描写的一首歌一样,这群‘叛乱勇士’决定要起草撰写一部《摇滚乐百科全书》。在单调乏味音乐霍乱全球的今天,这是一次‘平衡新的海拔’行动。
“真相埋藏在岩石下/在支离破碎的电话最后/真相埋藏在一条没有标志的街上/燃烧的深呼吸/真相埋藏在人们写下的历史中/黑色的领导人和创造者谁的名字保持着一种秘密/伟大的妇女们记下了撕裂的一页/消灭智慧,蒙上脸/真相迷失在空无梦幻的薄雾中然后在那些非法监禁的笔记本上找回/在征兆中那从未带来试验/但不在新闻播音员微笑后的真空中/真相埋藏在我们迷失我们焦点的任何时候”
这是‘亚洲杜比基地’对真相的看法,透过这支亚洲团体基地令人头晕的电波,我们又发现了什么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