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迪特里希——德国人,好莱坞影星,坚定的反纳粹分子,多次前往前线慰问美军士兵
这里是Mars老兄很久以前的一个帖子,我将它翻译成了中文
在二战里,双方的士兵们都毫无例外地喜欢《莉莉.玛莲》这首歌。
最近我在读贝福Antony Beevor的《斯大林格勒》一书,出乎意料地发现了苏联版的《莉莉.玛莲》,而且它是当时在斯大林格勒的血腥战斗中最受战场上的红军士兵们喜欢的一首歌。它的名字叫“防空壕Zemlyanka”,曲调与著名的德国歌曲《莉莉.玛莲》几乎一模一样,翻译如下(歌词中文由杨威利翻译):
“The fire is flickering in the narrow stove.
Resin oozes from the log like a tear
And the concertina in the bunker
Sings to me of your smile and eyes.
篝火中火光摇曳
树脂流出时就像眼泪
手风琴响起在这掩体之中
歌声带来了你的目光和微笑
The bushes whispered to me about you
In a snow-white field near Moscow
I want you above all the hear
How sad my living voice is.
灌木丛对我耳语着你的一切
就在那白雪覆盖的莫斯科城外
我对你的思念超过一切
现在我的声音是多么悲惨
You are now very far away
Expanses of snow lie between us
It is so hard for me to come to you
And here there are four steps to death !
你现在离得如此之远
厚厚的白雪将我们隔开
到你身边是如此之难
在这里去地狱却只要几步
Sing concertina, in defiance of the snowstorm
Call out to that happiness which has lost its way
I'm warm in the cold bunker
Because of your inextinguishable love.
暴雪不能压倒这里的手风琴
重新让我们找到了欢乐的时光
在这冰冷的掩体里我已经温暖
因为你那无法阻绝的爱”
也是他们的歌
喜欢《莉莉.玛莲》的还有这样一些人(杨威利译自《Panzer Commander装甲指挥官——Hans Von Luck上校回忆录》
《Panzer Commander装甲指挥官——Hans Von Luck上校回忆录》
Hans Von Luck,1911年出生于军人世家,其家庭军事历史可以上溯到腓特烈大帝时代。魏玛共和国“十万陆军”的一员。曾经在德累斯顿的步兵学校当过隆美尔的学生,并深受其赏识。波兰战役时服役于第2轻型师第7装甲侦察团,中尉连长。法国战役时在隆美尔的“魔鬼”第7装甲师担任装甲侦察营连长、代营长,是这支部队的先锋,最先到达海岸的人员之一。入侵苏联时担任师副官,后担任第7装甲师装甲侦察营营长,作为这支一流装甲部队的开路先锋杀到莫斯科城下。后来又在大撤退中担任全师的后卫,直到坚持过苦寒的冬天。在隆美尔的一再要求下调往非洲军,担任第21装甲师第3装甲侦察营少校营长。在即将攻陷托布鲁克时受伤回国,又在阿拉曼战役开始前回到部队。作为全军后卫参加阿拉曼的大撤退,随后在突尼斯坚持到最后时刻,中间还在凯塞琳山口揍了美国人。侥幸逃脱后回国先在勒尔师,后来又参加第21装甲师的重建。在诺曼底又一次迎战英军,“古德伍德”作战中表现优异。年底对付美国人,后来回到东线,是全军最年轻的上校团长之一,骑士十字勋章。在德国东部向苏军投降。在高加索挖煤五年,最终回到西德。
1984年在别人帮助下开始写回忆录。部分我喜欢的节选:
(阿拉曼战役以后,第3装甲侦察营与一些其他部队守卫Giarabub绿洲。面对着阿拉曼战役时的老对手——皇家龙骑兵营和第11轻骑兵营以及Long Range Desert Group沙漠远程侦察部队)。
我们很快制定了一些规则:下午5点时所有装甲巡逻队都必须回到营地,在这样一个没有地形标记的地方夜间行军太危险。使用灯光信号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对手的两个营也同样如此,所以到了5点以后,一切都平静下来,敌对行动停止,直到明天天明。
“我们可以跟英国人商量在下午5点到明天清晨保持停火吗。”我跟周围的人开玩笑。
“为什么不?”路德克少尉回答道,他以前是乌法UFA电影制片厂的助理导演。“无论如何,英国人很有幽默感,我们可以提一下。”
很快机会就来了。一天晚上,我们的所有巡逻哨都回来了以后,我们的情报官叫醒了我。
“皇家龙骑兵在无线电里,他们在呼叫你。”
“你好,这里是皇家龙骑兵。我知道这样联系你很冒昧,但史密斯少尉和他的分队在今天晚上没回来。他在你们那里吗?能否告诉我们一些情况?”
我记得一个巡逻队带回来一些战俘,所以确认了一下。的确,他和他的人都在这儿。
“是的,他在我们这儿。所有人都没有受伤,请转达对他们家人和朋友的问候。”一个主意突然出现:“如果我们有人失踪了,可以向你们或者是第11轻骑兵营询问吗?”
“当然没问题。”
几天以后,一个“绅士”协定出现了:
——下午5点到明天清晨停止一切敌对活动。称之为‘午茶时间’
——5点05分进行无线电联系,交换关于战俘之类的“新闻”以及其他事宜。
其实在15公里的距离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煮茶和享受‘午茶时间’的英国人。双方都遵循了君子协定,直到我们开始撤向突尼斯。战俘们会在我们手里呆几天,然后跟着下一个补给车队后送。我们和他们一起分享我们珍贵的补给品。
一个晚上,当我们的电台按惯例转向贝尔格莱德电台收听“莉莉.玛莲”时,战俘们也加入了进来。
“在那里我们每天都听莉莉.玛莲,已经有了一个英语版本。蒙迪(蒙哥马利)严厉禁止它,但我们喜欢这首歌和那悲伤的歌词。”后来我们发现,甚至法国人和美国人都爱听。有时候,这会使事情容易些。
我们的“五点午茶时间”还有些趣事。
一天晚上,一个巡逻队在沙漠里抓住了一个高个年轻少尉和他的司机。这家伙是个典型的、自大的英国佬。他只说出了军号,拒绝透露任何信息。
我跟他谈起了伦敦、我在那里的朋友,包括一个在皇家警卫团的上尉。他逐渐放低了架子,甚至开始抽起我们提供的香烟来。我的补给军官把我拉到旁边耳语了一阵,使我不禁大笑起来。
“少尉,如果我们用你和你的司机交换香烟如何?我们十分短缺香烟。”
“好主意。”他回答道。
“你认为我应该向你的指挥官开价多少?”
他的回答毫不犹豫:“一百万支,就是10万包。”
我的情报官接通了皇家龙骑兵,我开了价。
“请等一下,很快回答。”几分钟以后,回答来了:“对不起,只能凑到60万支,怎么样?”
出乎我的意料,我听见了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少尉的嘴里发出:“100万支,少一根都不行。”
所以这个“高价”少尉要在战俘营里为此付出代价。
一周以后,在天黑以前,我们的医生离开了营地。
“别走远。”我提醒道:“天很快黑了。”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在说什么。
半小时以后,我们开始担心了。医生在这里可很难找到,特别是有热带工作经验的。我们派出了一些人,并发射了信号弹,但依然没有他的下落。迷路了?在英国人手里?我接通了对面。
“对,我们抓住了他。他撞上了我们的一支巡逻队。这次我们有个建议。日本人切断了我们远东的供应,没有奎宁了,疟疾很厉害。用你们的医生换些阿司匹林如何?”
“请等一下。”我的选择是:让疟疾继续打击英军的战斗力,还是把我们的医生弄回来?决定很明显。
“好的,我们接受。你们需要多少?”
我们最后讨论出了一个数字并约定明早交换。
第二天,双方各自派出了一辆插着白旗的吉普,在战线中间完成了交易。我们昂贵的医生回来了。
隆美尔在一次来访中知道了这一切,他表示理解:“我想英国人就是这样。很高兴你能在沙漠里实现Fair play(光明正大的游戏)。在海岸那边,我们只是为生存而战。”
只有一次君子协定被破坏了。一天晚上,一个巡逻队带回了一辆英军补给车。带队的Z少尉刚从德国来到这里,年纪很轻。
“少校,这辆车上装满了牛肉和其他罐头,以及啤酒和香烟。”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在什么时候和地点抓到他的?”
答案是:下午5点30分。
“你疯了吗?这违反约定,会带来麻烦。”
年轻的少尉看起来很激动:“但我们需要这些东西,这可以打击英国人。这是战争!”
我想出了一个主意,立即向隆美尔报告:“英军巡逻队在我南面出现,请求向南移动,掩护侧翼。”
隆美尔同意了,安排另一支小部队接管我们原来的阵地。第2天,我带着这支部队的头转了一圈,提醒他注意英军巡逻队。他们会突然出现,抓走我们的人。下午,我们去了南面。
我所预料的果然应验。晚上5点30分左右,一支英国分队突袭了那个部队,抢走了两辆卡车和上面的物资,消失在夜幕里。
无论如何,一个绅士是不能违反君子协定的!!
君子协定最后在突尼斯沙漠里结束了。我们和这两支英军部队失去了联系。一些日子以后,我的传令兵在夜里来到我的指挥车。
“有个贝都因人想和你说话,少校。”
贝都因人走了过来,鞠了一个躬,“晚上好,我带来了一封信。我等着你的回信。”
在这个沙漠深处,一个文盲贝都因人给我一封信?太奇怪了!当然,这些贝都因人总有办法找到我们和英国人的所在。
我打开了信:
“来自:皇家龙骑兵部队指挥官
亲爱的Von Luck少校:
我们将要执行其他任务,所以不能和你继续保持联系了。在非洲的战争结果已经注定,我很高兴地说,不会是你们企盼的结果。
我希望能在这里代表所有的皇家龙骑兵部队军官和士兵感谢你和你的部下,感谢你们在双方的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Fair play精神。
我和本营的官兵衷心期望你们能平安渡过这场战争,并希望能在更愉快的环境下与你们重逢。
致以最大的敬意”
我随即坐下来给皇家龙骑兵写了一份类似的回信。
“请将这封信交给那个给你上一封信的人,请告诉他:‘十分感谢’。但别告诉他我们在哪里。”
后记:
早就应该成文的,但还是拖到了现在。可能是受到了元首卫队老兄离开我们的触动吧。总觉得军事历史的爱好者不仅仅喜欢兵器和战史,或许还应有一些热血和感动吧!仅以本文敬献远方的卫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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